一个深圳画廊主的自白
周赫近照 ©️周赫
受访:周赫
采访及编辑:陈颖
当前,由东门杨策划的年度艺术项目“科幻末世:仙境迷踪”系列第三回展正在深圳蛇口画廊展出,策展人以村上春树的小说《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》比作当下这个充满挣扎和失重感的时代,而在高度发达的繁华与被高墙与世隔绝的静谧并存的蛇口街区,他读到了这本科幻小说中所描述的情景。
回到人的价值
ARTDBL:当时怎么会想到去开一个画廊, 并且当时的名字也很响亮, 叫“蛇口画廊”,寄托着某种地方性的质感,这个故事是怎么开始的?
周赫:我来到深圳开始从事室内和软装设计的时间是2005年,那个时候我在一个小本本里给自己列了一个特别清晰的十年规划。往后的十年里,我一直为地产服务。那个时间段算是房地产的黄金期,设计工作在其中的转速也特别快,样板间设计只需要套风格,不需要有灵魂,我就像不断被时代和事务裹挟着往前走,虽然也拿过很多设计奖项,但因为没法对人产生价值,我也并没有感觉多有成就。到了2015年,我猛然发现十年规划已经完成了,突然就失去了方向,进入了瓶颈期。那时我遇到了我的合伙人,我们商量着做点别的事情,不想再碰设计了,感觉“做伤”了。我们想过开书店,做社群,后来遇到了很好的资源,我们决定共同尝试开设画廊。
我曾学过艺术,选择设计是出于对人的实用性角度出发,但喜欢艺术是我的本能。艺术不仅仅关乎美,也不是用来挠痒痒的,画廊开幕展里的作品观点还是挺犀利的,有朋友替我担心,但我想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乙方,既然这是我自己的画廊,我必须回应自己的想法。在新的叛逆期里,画廊成为了我寻找自我的一种救赎。
画廊命名为蛇口,因为我有一种对蛇口的情结。我来自内蒙古的一个小镇,是那种喜欢小尺度空间的小镇姑娘,结果来到了这个大城市。我一来到深圳就定居在蛇口,这个地方特别有烟火气,像是我生活的地方。年轻时,加班到很晚,回家时甚至还能看到大爷们在那里下象棋、争吵,小商小贩们都让我感到很亲切,待在这里让我感到很安全。2019年以前,我们也基本没有参与过深圳的艺术生态,可以说都没有走出过蛇口,后来发现,这种扎根带来的地方性质感反而给画廊带来了自信。
ARTDBL:2019年在薛扬的展览“万物静默”里,你提到蛇口画廊以新形象回归,如何理解这个“新”?
周赫:在画廊运营的前三年里,我并没有完全投入其中,因为设计事务依然占据着大部分时间。那时的画廊对我而言是一种避难所,一个精神上的栖息地。然而,我在设计方面的感觉已经发生了变化,我摆脱了流水线式的设计模式,开始涉足一些有意思的书店、高质量的私宅和比较有趣的文旅项目。那个期间,画廊基本是在为设计赋能,体系并不完整,处在一种自生长的状态。到了2019年,我的合伙人出国了,我经过深思熟虑,最终决定把画廊坚持下去,那时我才开始认真思考如何经营画廊。我四处考察学习,深入了解行业,发现这是一项困难且需要专业知识的工作,我意识到可能需要重新出发。
实际上,我当时认为在深圳,传统的纯粹画廊模式几乎无法生存,它需要一种与传统画廊基因不同的经营模式。一点点地签约艺术家,陪伴他们成长,再进行多层级的操作,对于想要迅速着陆的我们并不现实,至少那时无法完成完全代理这件事情,于是我们选择了与艺术家合作的方式开始。
2020年,我刚接手不久,疫情就来了,但与此同时,我也开始接管云美术馆的运营。在探索美术馆的过程中,我总结了一套自己的“作战地图”,越是在形而上的层面,就越需要往下扎根,就像《道德经》中所说的“高以下为基”,我开始思考艺术为品牌和社区带来的价值是什么,能清楚地回答“我是谁”和“在哪儿生根发芽”的问题至关重要,这种思考也渗透到了画廊的经营中。
ARTDBL:你是如何挑选艺术家的?
周赫:两类艺术家是我比较关注的,一类是能与人们最本质的需求产生共鸣的,比如冯君蓝,以作品展现真实的内心,通过艺术去追寻光明。经常会有人在画廊里驻足良久,有人流泪,还有人自发坐下来与我们聊天,画廊可以是自由倾诉的场所,而不仅仅是卖画的地方。另一类艺术家是那些能够脱离日常思考,有点像科学家一样,在探索人类未知的意识领域,这是在琐碎事务缠身的日常生活中很少有机会去思考的领域。受到美术馆经营的影响,我更多还是思考画廊到底能给人创造什么价值,而非单纯以销售为目标,就像在构建自己一样,关注自身想要表达什么和回应什么问题。
站在所有人的立场上来思考世界
ARTDBL:作为云美术馆的运营机构,你们在对美术馆的摸索中一步步来熟悉这个行业,在这个过程中,你有哪些体会?
周赫:在社区里,处于屋顶位置的云美术馆就像一座精神堡垒,生活方式都在其荫蔽之下。实际上,站在房地产营销的角度,也只有通过这样的差异化才能打破行业的趋同性,所以楼盘产品更应该放置于思维导图的最底层。当初的发起人对于美术馆的长成非常兴奋,甚至设想每个楼盘都应该配备一个小型美术馆。而在我看来只能“力出一孔”,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。在深圳,认知和资源都是有限的。只有坚持把一件事情做到位,美术馆才能做到发声如媒体。
美术馆的空间是由万境艺术进行设计的,我们邀请了艺术家沈少民和建筑师冯玉海一起参与共创,这个过程,我们将美术馆的空间当作一件装置作品去思考。沈少民曾经说,应该跳出美术史去做艺术。做设计一样,做美术馆也一样,都需要向边界靠拢,实现“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”的状态。
在美术馆的三年规划中,我们首先希望在第一年获得专业圈的认可,我也坚持强调策展人的作用。最初选择王澈是因为他走出了白盒子空间,在行走中关注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,体验天地带来的另一种能量。在疫情期间,王澈的行动一定程度上带着我们逃离了现实。第二年,我们的展览更加向内生长,更加地亲民,比如由东门杨策划的“动物园对面的游乐场”,既对观众友好,同时也兼顾了美术馆的品质。为思考裹上糖霜,为社区带去愉悦感,这些资方和社区的要求,在疫情的困顿中成立了。
在业内人士眼中,我是一个外来者,在从零到一的过程里,我的角色是连接学术圈和开发商之间的桥梁和翻译者。在满足社区资方的需求的同时,我需要在学术和商业之间进行调和和平衡。在某些层面上,当代艺术的出现对社区居民而言可能显得过于尖锐。这种尖锐性不仅仅体现在某些艺术作品的物理形态上,还包括了作品所表达的批判性和思想性。当社区居民的反映不够积极时,资方就更不能理解“月亮”与“六便士”之间的关系。但实际上,在我从事样板间设计的那十年里,人们因受到资本利润的驱动而购买房产,而这个时代,购房的动力已经转变为对居住体验的追求,当代艺术的眼界和思维在其中的作用是明显的。
“动物园”这个展览可以说是一个转折点,我突然找到了一种共鸣和运作方式,在各方现实需求的矛盾和冲突中找到了一点手感。我开始转向以社区居民的需求,而不是按照传统的艺术史或美术馆的脉络来行事。从杨天歌策划的“兴之所至”,到杨紫策划的“爱的魔力转圈圈”,都在更多地考虑社区的需求,策展人在这当中与社区达成了一种共创的模式。事实上,云美术馆的定位一开始就是社区共创型的美术馆,首先从经营模式上就是馆方和运营方共创的形式,这种权力体系并不是集中型的,从内容生产上也更贴近社群,社区在其中的参与度非常高,话语权不单单指向其中任何一方,而是站在所有人的立场上来思考世界。这种自下而上的平等,使得云美术馆与其他美术馆有了明显的区别。共创实质上是一种连接,只有从根本上保证每一个人在其中最大限度地发展自我,才能构成集体共同发展的可能性。经过三年的探索,我希望未来会更加人本化,从社群研究的角度深入探讨,使内容的生产和输出能与社区形成闭环。
艺术不能这样谄媚
ARTDBL:在你的观察当中,你所接触到的人群和社区,网红IP和思辨学术型的展览,在他们身上的有效性会有很大区别吗?
周赫:IP网红本身是一种符号,它满足并放大了人们的单一需求,通过魔性的反复来达成传播,一旦成为融入群体成为共识,它就红了。现在很多文旅宣传都在追求这种效应,很多甲方也一样。但我这么多年的坚持,就是不想完全去迎合这一部分,我更想潜移默化地去影响人的内心,尽管过程缓慢而艰难。
网红传播是研究过人脑结构的,人脑对信息的接收本质上不需要思考,越简单越容易输入,从而形成羊群效应,迅速地像滚雪球一样扩大,迅速占领心智,迅速成为热门。就像经济下行时,许多失业的人选择去哈尔滨旅行,传播抓住了人们失落的情绪,营造并放大一种“宠”的态度。这种传播与人真实的生活质感没有关系,艺术不能这样谄媚,它应该摒弃这种单一性,画廊和美术馆要做的是关乎生活的质感。虽然我们从人性化的角度去思考,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去迎合所谓的贪嗔痴。商业并非坏事,但艺术的路始终是窄的。
ARTDBL:站在画廊的层面,你们会怎么做?画廊相继发起了“家园地图”到“科幻末世”系列,你们是如何思考画廊与时代、与大众之间的关系的?
周赫:这种全年策展的方式是从2021年末开始的,我们邀请策展人负责全年的策展主题,每个主题四个回合,配合每一回合的展览,再发起相应的公共艺术项目。从这两系列里,我们从原来依赖于与画廊合作来寻找艺术家,转变为由项目本身带来艺术家。这种改变也可以说构建了画廊的学术基础,并让更多人看到了我们的努力和真诚。这与我们经营云美术馆的逻辑相似。
“家园系列”的发起是基于群体的感受,深圳人都是移民,到中年回看家园,其实并不完全就是一种思乡的视角,我们当时发起过“家乡盲盒”的概念,比如以家乡礼物相互交换,但也不局限于具体的礼物,尝试通过创造新的关系,去打开人与人处于家乡空间以外的距离。“科幻末世”则受到疫情和人工智能发展等因素的影响,它们象征了同时代的转变和人们在这个过程中的挣扎。我们正处于一个变革的时代,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现实之中,每个人都面临着焦虑,展览正是对这种不确定性的一种反映,“科幻末世”就像是一组记录下的照片,捕捉到了群体在不确定性面前的失重感。在这个时代,当我们发现以往的经验都失效了,可能最好的选择是回归到人类最本真的部分。
当下是“科幻末世”系列的第三回展览,策展人东门杨以村上春树的小说《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》比作当下的时代,里面描绘的场景特别像蛇口街区,他以小说为剧本,邀请谭彼得和王光旭两位艺术家在黑白两个空间内形成遥望和对话。我们围绕展览发起了冥想计划和共读计划,让人们在不同的维度上得以相遇,完成展览的社交功能。但展览内容可能有些晦涩,对于大众来说可能有些难以理解,很多人甚至也没有时间静下心来阅读,只能被焦虑所裹挟着前行。
ARTDBL:你宁愿费心力去推广类似于这种深刻但晦涩难的内容,在现实当中甚至实现不起来,也不愿意使用快速生效的传播方法,你有一种无力感吗?
周赫:相对而言,我是目标导向的,我明白不能既要也要。对我来说,每年四场展览意味着我已经与八位艺术家建立了合作关系,并且沉淀了内容,最重要的是完成表达的内在部分,无论大众或客群是否能理解,因为这是我自己经营的画廊,不必像经营美术馆那样需要考虑资方和社群,我可以更为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。即使事情并不完美,但我已经完成了我认为重要的部分。
顺应深圳人的共识
ARTDBL:你们是如何在深圳存活了8年的?
周赫:画廊能存活,是因为万境艺术自身携带的项目基因,在画廊的前三年,我们主要通过设计项目来维持运营,直到2019年才开始加入艺术项目,我们以项目的方式进行全年策展,再将画廊的资源和展览与企业B端建立联系。但随着深圳市场的逐渐成熟,我希望画廊能扎根于行业传统与深圳独有的创新土壤当中。也是由于经济形势在下行,而市场艺术生态却开始发芽生长,现在可以考虑部分向C端转变。
实际上,直到2020年以后,我们才勉强能够平衡展览的投入成本,尽管房租还没有完全覆盖。但从一开始,我的期望并不高。有人劝我索性将画廊改为非盈利空间,但在深圳,我们必须顺应深圳人的共识,他们认为非盈利并不高尚,会将公司不盈利视为一种耻辱,认为只有赚钱才符合深圳精神。“搞钱女孩”的价值观会成为主流,这种扭曲也是无法避免的。非盈利并不是一种生存之道,尽管你从事的是”非盈利”的工作,所思考的都是如何表达。只能说,我们并不局限于卖这件事情。
ARTDBL:蛇口画廊和其他画廊不一样的地方,在于你们更多地针对B端,是资源的统筹方,虽然画廊是一个传统的行业,但深圳这样一个没有画廊根基的地方,更有利于你拓展事物的边界,在当下的环境中,你如何进一步发展这种艺术服务品牌?
周赫:我们发起的全年策划项目里,向“家园地图”和“科幻末世”这两个系列,也有B端客户希望从策划、文本到内容集中采购,但是成本一核算下来,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,我估计最终达成成交还是有一定困难。更何况,相对于这些晦涩的系列,他们更喜欢与流量相关的大众化作品。但我认为这样的系列内容将来会越来越稀缺。
我们今年尝试了一个非常轻盈的项目“正发生”,既与当下的现实相关,也像一颗蒲公英种子,能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和每个人的身边。以最小的单元来启动一些事情非常重要,我也正在不断地缩小轻量级,注重可行性。像美术馆那种完整的内容体系通常体量庞大,也很官方,而蒲公英计划虽然可能存续时间有限,但正因为轻,参与没有那么多负担,公益性和传播性并存,与画廊的合作还能实现利益的共赢,这其中存在着几方共益。在当下深圳的发展进程中,只有打通与“六便士”的关系才能取得进展。这就是我在不断探索项目过程中找到的方法论。
在未来,共赢至关重要,就像Web 4.0一样,集权的方式正在逐渐失效,而艺术正在开拓开放和共赢的可能性。在经济下行的时候,艺术更像是一台探测器,能够探测到可能的机会和潜在的可能性。
ARTDBL:在你看来,画廊为什么对深圳这个城市来说是重要的?
周赫:画廊是生态当中非常必要的一环,只有积极进行收藏,才能支持艺术家的成长。但在这样的生态当中,经营画廊又异常艰难。大家都在抱怨深圳的藏家太少,很多画廊都表示搞不清楚深圳藏家的偏好,奇怪这个城市如此富裕,为何交易量却不高呢?我认为不应该归咎于观众或藏家群体,而应该反向思考我们能做什么。
回到商业层面,很多人可能因为追求名和利而收藏艺术,但往往最后会被这两种追求所伤害。深圳人务实,他们往往看重艺术品的金融属性,但保证这一点极为困难。后来我自己不再纠结于此,反而会声明说,如果站在投资的角度,这件事情很难满足你的期待,还是要回归到艺术本身,看你是否真的喜欢作品,是否愿意长期关注艺术家,保持对艺术圈的观察,这就够了。
对于那些有过收藏经历的人,无论是古董还是红木家具,反而比较容易理解某些无形的价值并不会立即变现,而变现并不仅仅是关于金钱的。最难的可能就是“小白”。还有一波值得期待的群体,就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二代们,他们对艺术的理解能力非常高,只是资金并不是很充足,即使是富二代也一样。随着这一代人的成长,深圳的藏家群体将逐渐形成。我对深圳的未来充满期待。
一起添火煮水
ARTDBL:画廊将如何与他们共同成长?
周赫:我们会提供各种内容,但画廊不可能满足所有需求,因此我们会成为陪伴者,或者担任艺术顾问等角色,陪同他们深入到生态当中,比如到艺博会、拍卖会,甚至其他画廊里去。在深圳,画廊主经常会聚在一起交流。外地画廊来到这里,发现深圳的画廊主没有那么强烈的竞争意识。实际上,行业都还没有热起来,何来真正的竞争?藏家自身还在成长,内容也有限,分享是必要的。就像我们以项目策展的形式与不同的画廊机构进行合作,虽然其中也有被动之处,但实际上很多画廊也非常开放,在商业规则之下,也并不构成冒犯。在深圳的好处在于务实,商业规则清晰,在商业文明底下,大家都愿意团结。
当下的深圳正处在导入期,正在萌芽阶段,一个人走很难,一群人走才能形成影响力。当然艺术这个群体,大家都有点自恋,或者文人相轻,观点不同、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,但这些人特别真诚,特别率性,这是深圳人所缺的。深圳人处于经商和创业的环境,都是理性的,但感性其实是非常有魅力的。画廊介于感性和理性之间,作为画廊主应该学习深圳最基础的精神,不要有山头,不能内卷,要让别人看到这个行业有未来,才能不停入场。大家和而不同,一起添火煮水,这个事才能成立。
ARTDBL:蛇口画廊经历了疫情的前、中、后三个阶段,在不同的时期里你有什么样的总结?
周赫:画廊在疫情期间反而经历了特别好的发展阶段,我们在那个时间段里扮演着陪伴者的角色,我开始培养藏家,是从那时开始的。在疫情前,我的困惑在于深圳人的高效,这种高效性使得艺术很难推进。在设计领域的经验里,甲乙方的关系通常很简单,两点之间的距离只有直线,但在艺术里是一条弧线,甚至是一个圆。发展速度缓慢,但一旦形成循环,就会螺旋式向上升,而直线则无法再循环,无法衍生出其他可能性了。
一个圆可以自生长,只有看到这种价值,才能获得智慧的经商模式,市场上已经有先行者了。艺术是一种高度浓缩的事物,它不是一个赚钱的行业,但其生产的内容却远远超过市场所能给予的价值。我们要尝试让资本看到这里面的价值,让他们认识到其中的极高杠杆,愿意付出等待。
ARTDBL:你会担心目前或者未来的经济形势吗?
周赫:我还好,我对创业比较执着,即使不那么成功,但是仍然坚持,因为我挺喜欢这种跌宕起伏的状态。经济下行的低谷里在玻璃渣子中寻找钻石,这种冒险的状态既有趣又刺激,你得不断地叩问自己所做之事是否具有价值。这种叩问虽带有些许自虐倾向,但并非自我剥削,而是一种自我完善的过程,能锤炼内心的状态,让你保持活力。
事实上,虽然当下都在讨论消费降级,但我的理解刚好相反。消费者更加注重情绪价值和价值主张,而不再局限于物质需求。在这种情况下,艺术大有可为。艺术就像哲学一样,能够在各个方面发挥作用,只要将其核心思想提炼出来,它就是一股源泉,不断提供滋养和启示。艺术家群体的价值常常被低估,实际上,他们看过大海后浓缩了一杯水给你,只是你不能理解内在的渊博。说艺术无用,只是你还没有找到着力点。当然,我们都在不断寻找,一轮一轮地尝试。
创业过程中,艺术真正的价值没法让人们看到,这是我遇到的很大的卡点,是传播的问题,还是内容的问题?还是社会的问题?我只能在创业过程中不断叩问自己。
文章版权归深圳市打边炉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所有,未经授权不得以任何形式转载及使用,违者必究。转载、合作及广告投放请联系我们:info@artdbl.com,微信:artdbl2017,电话:0755-86549157。